温欢

常念

吾妻胡辇：

四季更迭，又过一岁，吾妻安好否？亦念吾否？至去一别，竟已过数年，思及此，欲提笔与汝道几语。汝万不嫌吾絮扰，唯恐诉不尽人意，尔不完善。吾至此徐徐展开，见字如面。

记当时，汝跌于吾怀，吾慌然，呆滞无措。卿卿望吾良久，似笑实哀，吾知，知汝定怨吾，吾不言，不知何言。卿卿泣而叹与，复曰，汝爱吾乎？汝恨吾？

怅惘不乐，此地无端喟然，遂敛笔而出，见庭中梧桐，止步远观。微风绵绵，安人心绪，吾再念汝，久不散。汝柔性，多于吾静心，吾享，吾受，吾不控一忆次忆。

吾归，续记。

稚子顽劣，常发问母在何方，吾道子，汝应游历四方，恣意快然，子信，兴而曰，母何时归？吾沉，不发一语。

儿安，卿卿勿挂记，唯一事，吾怕汝伤心，不想于汝，细微斟酌，仍踌躇不决，末，吾觉夫妻间不善欺瞒，故告之，愿汝莫愤。

那日一小女，与汝似十有八九。吾难自控，认为汝，快步向前。小女惧，惊恐涕泪，颤栗不已。吾否，吾醒，汝亦不复，吾何当之？

吾收小女，私心存一，吾执意留汝。罢，小女终不复汝。吾放小女归，小女决意，潇洒去。吾未送，吾心难忍，不堪二次与汝别。

子童真，初见小女，与吾一致。吾本不想小女现子旁，奈天公不解意。子慕小女，因汝，误作小女为母。儿称小女母，吾闻后大斥，厉声止。子颔首，含泪问吾，仅子无母在侧？子嚎啕，字字锥刺吾心。吾恍惚，头痛欲裂，神游当日，汝一袭华裳，渐冷吾身。吾允，允子称母，卿卿勿怪。

吾妻胡辇，唯胡辇。

失卿卿，吾难，吾辗转不寐。不知卿卿念吾否？吾借月起，踱步窗边。芍药亦存，人不复。吾爱卿卿，卿卿知否？

卿卿故，吾未一蹶不振，吾如常。吾政务繁忙，无暇顾子，宫人不能，令子生龋齿，吾知，微叹，不得。望卿卿归，训吾可否？

自卿卿去，吾更爱佳酿，却不曾酩酊。吾犹记，卿卿与吾对饮之日，吾大醉，卿卿驱吾。卿卿可爱，责吾，亦忧心吾。吾知卿卿意，吾悦之。

吾妻胡辇，吾妻胡辇矣。

纸上跃一泪，晕染墨团，几字模糊。卿卿见此勿恼，实情深难抑。

卿卿可见二子？二子乖否？吾近日常忆起二子，二子虽去，谨记吾心。吾猜凯里只尚志，且小珍珠，惹妻忧心，吾管不得，妻多担待，不可伤身。二子识字，妻可将书信予子看一二。吾不在，父心仍旧。吾爱妻，卿卿忌忘。

书不尽意，恕不一一。却云卿卿，吾委屈，吾甚委屈。吾妻胡辇，勿念，务念。

吾妻胡辇，切珍之。